孕妇梦见死人复活自秦代以来,罗浮山就是术士采药的首选之地,安期生、朱灵芝、华子期等在山中;晋代葛洪两入罗浮炼丹布道,成为惠州人文的首个源头;唐宋谪宦牛僧孺、陈尧佐、苏轼的到来,为惠州和中原搭起一座文化桥梁;南宋惠州先贤张宋卿、留正,造就了宋代著名的“张留书院”;明代叶梦熊、杨起元、韩日缵,代表了惠州士子巅峰成就的“三尚书”;清初诗僧函可的悲壮故事,至今仍在东北千山地区广为流传;以江逢辰、李绮青、杨寿昌为代表的“丰湖十子”,彰显了惠州文人学士良好的学术研究风气;喋血广州的罗仲霍、严确廷、林冠慈“辛亥三烈士”,至今仍为人们敬仰;“惠州三杰”——廖仲恺、邓演达、叶挺,堪称中国近现代史的熠熠巨星;广东第一位女员高恬波,以及走过长征的、廖似光,他们的英雄故事仍被人们所传颂。
在汗牛充栋的文献中,罗浮山的神仙传说最早能追溯到周朝,比如周穆王在罗浮山度说。据杜光庭《历代崇道记》记载:“穆王于昆仑山、王屋山……罗浮山,前后度五千余人。”这个周穆王,可是生活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历史人物,距今已有3000年。
又如《大清一统志》所载的浮丘公得道罗浮说:“周灵王时有浮丘公者,南海人,偕王子晋入嵩山,后适罗浮得道。”据这两则传说,或可认为罗浮山在周代时已为贵族人士认识了。
翻阅历代《罗浮山志》,不难发现书中有大量秦汉时期关于、仙境和修仙的记载,俯拾即是。清初屈大均《广东新语》载:“安期生常与李少君南之罗浮,罗浮之有游者,自安期始。自安期始至罗浮,而后桂父至焉,秦代罗浮之仙,二人而已。安期固罗浮开山之始祖也,其后朱灵芝继至,治朱明耀真洞天,华子期继至,治泉源福地,为汉代罗浮仙之,皆师乎安期者也。”
屈大均所说的安期生,是秦代方士,在罗浮山,服食十二节菖蒲成仙,他可谓罗浮史上仙名最著者。自安期生飞仙之后,罗浮山就成了秦汉之际四方术士梦寐以求的寻仙、修仙的圣地,如随“安期生南游罗浮,获异人传授‘黄金丹法’”的李少君;有从李少君处得“灵飞散”仙去的东郭延;有尝往来罗浮,得东郭延授“九精炼气,辅星在心”之术,复以神丹刀圭服之道成的姚俊;还有“在罗浮学道,行斗步之道及洞元五符”的任敦等。
古代罗浮山殊异的地理和独特的人文,与有着千丝万缕的不解之缘。或许正是这种天时地利,才促使晋代葛洪两入罗浮山炼丹布道,成就了罗浮山岭南祖庭的历史地位。
惠州处粤东海隅,交通不便,更被中土视为“边徼荒远,获戾迁谪之所”,令不少人闻而色变。当时民间就有谣谚说:“连、英、循、新,与死为邻;高、窦、雷、化,说着就怕。”谣谚中所指称的,正是朝廷贬谪官员和流放要犯的八个岭南“恶远军州”,循州(今惠州)名列其中。
当然也有不少贬官对惠州山川民俗持积极乐观的态度,陈尧佐和苏轼就是当中的典型。特别是苏轼,在他乘舟南下至广东清远时,一位姓顾的秀才热情地向他道说惠州风物之美,他听后欣然作诗道:“到处聚观香案吏,此邦宜住玉堂仙。”他作于惠州太守东堂(故址在今惠城区教育局附近)的咏荔名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更是岭南风物千古不易的广告词,至今脍炙人口。
自宋绍圣元年(1094)十月二日,至绍圣四年四月十九日,苏轼在惠州生活了九百四十天。这期间,苏轼的思想成熟,文学创作获得新的丰收。他与惠州人民融洽相处,做了不少好事,赢得了人们的真诚爱戴。他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诗文,成为惠州宝贵的文化遗产。他与王朝云的爱情故事流传至今,对惠州的民风习俗影响深远。他热情惠州朴实的民风,秀邃的山水和丰饶的物产,使惠州从此名播天下。
宋代贬谪惠州的众多著名官员中,惟一死于惠州并在惠州留下了子孙后代的是陈鹏飞。陈鹏飞是南宋大师,与苏轼、张子韶被后人合称为宋代“注经三杰”。他的到来,对惠州的儒学教育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惠州士子得以出人头地,位居朝廷,如惠州历史上第一个省元(宋代礼部试贡士第一名)张宋卿、三朝宰相留正等都是他的学生。
南宋淳祐四年(1244),惠州太守赵汝驭在惠州府城建祭祀式书院聚贤堂,堂中了与惠州关系密切的12位先贤,让学子见贤思齐,苏轼、陈鹏飞等亦皆位列其中。贬官们的懿德范行已成为儒学教育的思想资源,他们对惠州文化教育的贡献被永远铭记。
惠州自隋开皇十一年(591)设置循州总管府,至清廷覆卵,前后经历了漫长的1400多年。如果地方行政长官以三年一任计算,足足有440多名外来官员曾宰政惠州。然而,这其中又有多少官员能位列名宦,铭记在惠州人民的心里?应该说,只有,为百姓做了好事实事的循吏、良吏、能吏,才能配享惠州人的崇仰与思念。明末年间,惠州府衙曾在正堂高悬“廉比悬鱼,坐镇金鱼之岭;清同载鹤,行化白鹤之峰”楹联。其实,廉政守悬鱼之节,励官以载鹤之清,能做到这两点,就不仅是个人的政绩声誉,更是一个地方万千黎庶的莫大福气。
惠州历史上并不缺乏贤明太守,他们良好的风范和施政经验,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对当代廉政建设颇富意义,有的更有着振聋发聩的功效。如“以令率人,不若身先而使其从之”的陈尧佐,后来官居宰相仍不遗余力地推介惠州;如“以我为州,非以州奉我”的陈偁,经画惠州西湖使之成为粤中名胜;如 “瘠一身以肥邦”的刘克刚,兴建丰湖书院振兴地方人文;又如“处脂不润,一秉忠信”的伊秉绶、惠州府城墙保障惠城平安的江国霖等等,他们的美德美政,为后人树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形象。
除了贤明太守外,另一个寓惠名人群体也给惠州带来了文风丕变,那就是从宋代至清代的丰湖书院的山长们。据不完全统计,仅仅从嘉庆年间伊秉绶重建丰湖书院时算起,担任丰湖山长的名士就有30名之多。既有才气冲天的宋湘、庐浙、王赠芳、鲍俊、梁鼎芬,也有工于古文辞的颜培瑚、史澄、潘存、吴道等老儒宿学,更不缺乏文武兼备、政声卓著的曾望颜、邓承修等能官良吏。在这些著名山长的谆谆下,丰湖书院培养出一大批学行俱佳的惠州名士。
虽然在庞大的封建官僚群体中他们所占的比例甚小,但正是有了这些闪烁着人本的廉吏,多少缓和了阶级矛盾,为百姓带来福祉。他们为“惠州”的建构作出了贡献,是一群值得尊敬和缅怀的时代精英、社会脊梁。
惠州在古代被视为“瘴疠”之乡、“化外”之地,入宋后广设书院,人文初开,不少惠籍士子相继登科入仕,只是声名尚未显著,影响不够广大。至明代中晚期,数百年的文化积累和思想传承有如运行的地火终于蓄势喷发,一时间“名公巨卿,词人才士,肩背相望”,了惠州人才辈出的历史新篇章。“泰州学派”核心人物、理学教育家杨起元,“叶公神铳”的创制者、军事家叶梦熊,“治绩当时第一”的“强项”县令、方志学家叶春及,著作等身的史学家张萱,以及 “立朝多大节、德业施天下”的礼部尚书韩日缵等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些惠州精英不仅建功业于岭外,留文章于,更是为官清正廉洁,的人格让人仰慕。张津终生以“宽一分,民受赐一分;取一文,官不值一文”为座右铭,官至三品自奉如寒士,退休后竟家贫如洗;叶春及坚执法纪,凡“贪暴之人过取民一钱者,以身争之”;吏部侍郎杨起元训诲门人做官要 “好民所好,恶民所恶。一分之赐莫谓小惠而不为,一鞭之刑勿谓无伤而可滥”;……他们这些闪光的语言和行动,是惠州人文的生动体现,在人民中间传颂不绝而成为千古不磨的口碑,给后来者树立了学习榜样。
难能可贵的是,明清二代,惠州学子登科入仕而成为御史言官者颇多。以明代为例,惠州有进士45人,当中曾任御史言官的就有17人,约占38%,比例甚高,而且不乏赫赫有名的人物。如瘅恶彰善,在天子宠臣武定侯郭勋面前霜威的曾守约;忤逆帝意,申救而被廷杖至死的车邦佑;为救民于水火敢于家乡父母官的李学一和韩荣光;弹击不避,人称“铁面御史”的利宾和邓承修等等。他们坚执法纪,,不惜以身犯上、丢官弃禄,甚至付出身家性命。这种以身许国、匡济天下的,正是中华民族优良传统和岭南朴直风土人文所共同孕育出来的惠州。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正是相望若林的惠州知识精英的代代传承,才创造出璀璨的惠州文化。东晋葛洪在罗浮山写就《肘后方》,成为我国传统医学上极重要的一部临床医疗手册;明代博罗人何歆任徽州知府时,为抵御常年火患而发明创造了民用“封火墙”,成为徽派建筑的开山鼻祖;归善人叶春及首次在舆图上绘制图例,开创了中国地图史上一条新的绘图道;发明“叶公神铳”的兵部尚书叶梦熊,将过去火炮不便移动的缺点予以,创造的轻车重炮威震边塞;还有中国第一位环球游历的画家麟,被誉为中国画中涉及海外风物风景风情第一人……这种引领时代风气之先的例子,在古代惠州并不鲜见。
值得大书特书的则是被惠州人誉为“盛世文”的晚明“阳明后学”思想家杨起元。杨起元文才丰赡,尤擅制艺,与唐顺之、归有光、汤显祖等被清人并列为“时文八大家”,被视为援禅入八股文的始作俑者。近代广东学人黄节在梳理岭南学术源流时,将他与薛侃并列为粤中王门巨子。
400多年前的明代中晚期,由于阳明心学的盛行,程朱理学的“正学”地位受到挑战。然而,王阳明本人对释道二氏思想的内容和方法虽有借用,但同时也是否定的。而作为王阳明五传的杨起元,则明确脱离了的传统立场,不惜被卫目为“”,也要力倡儒释道“三教合一”,认为“释道二氏,其教虽异,其道实同”。同时他反复强调 “人皆可以为尧舜,尧舜即人也,人即尧舜也”,提倡简易之教,将教育摆在书院教育的首要。这在强调文明建设的当下,仍有着启迪意义。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中国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透过黄海海面弥漫的历史硝烟,可以发现惠州知识精英的与。戊戌年,康有为发起第二次公车,惠州举人纷纷响应,列名者有杨寿昌、许寿田、廖佩繤、陈培基、祝嘉祥、刘士骥等近10人,呼吁变法,声势浩大。为了弥补思想观念落后的差距,他们从未放弃努力,努力走出国门看世界。从中国首批留美幼童之一,后来成为中国铁建设人物的罗国瑞,到投身留学日本的陈廷泰、李植生、杨高臣等,无不体现出思想上的忧患意识,自觉承受对国家和民族的担当。
游历美洲、南洋的欧榘甲,在晚清时已认识到 “开发实业,为建设国家第一要义,今日如此,明日亦如此”,并通过创办振华公司实践了开发工商业以富国力的战略思想。他们“位卑未敢忘忧国”,深知国之不存,家之焉附;他们“知耻近乎勇”,通过各种途径和方法认识、学习,追寻着富强中国的梦想。
“惠之民俗多强悍,盖赵佗之余习。”古人在概述惠州人性格的时候,大多会用到“强悍”一词,认为这是南越王赵佗留下的遗产。面对秦始皇的,吕后的不仁,赵佗没有呈弱,先是自立“南越武王”,后自封“南越武帝”。一字之差,却是两种体制,“王”为藩臣,“帝”为君王。如此气魄,难怪后人感慨“佗何人哉,其风教之殊,入人之深乃若此”!
翻开史书,惠州士子类似赵佗的“强悍”随处可见,特别是每每朝代鼎革之际,轰轰烈烈的国史篇章总有惠州的一席之地。宋末元初、明末清初、清末民初,及至抗日战争和国的创建,每当历史走到拐点,中华民族处于最危急的时候,在那风起云涌的时代潮头里,你总会见到一个又一个惠州人矫健弄潮的身影。
中国向来不乏为伟大理想而献身的仁人志士,而惠州更是洒满英烈鲜血的一方热土。在“靖难之役”的御史王度,“清初第一人”高僧函可,被誉为 “孙中山同志第一人”、三洲田起义指挥者郑士良,七女湖起义指挥者邓子瑜,粤军总参谋长、被誉为 “众将之将”的邓铿,以及“惠州三杰”———廖仲恺、农工党创始人邓演达、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缔造者之一叶挺……每个名字,都是一部英雄的传奇,一座高耸的,都充溢着一股感天动地的正气,都能让我们到一个国家心脉的搏动,寻绎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他们是民族的脊梁,惠州人的骄傲。
英雄是需要了解和理解的。为什么王度能够“灭族沉家志不歧”?为什么“辛亥三烈士”罗仲霍、严确廷、林冠慈“苦无善价卖头颅”,甘于血洒黄花岗?为什么叶挺将军 “从狗洞子里爬出”,渴望着“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为什么东江纵队能够在日军、伪军、军队的夹缝中发展壮大,成为全国十五个抗日根据地和敌后三大战场之一?这其中,又刻录了多少惠州文化的遗传密码?蕴含着哪些醒心益智的?当我们咀嚼着他们的名言警句,体味着他们的侠骨豪情,也许,对“惠州人是什么性格”的问题就有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