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最近一次出现在视野,是上月29日晚间,资深人、天涯副主编金波,在地铁里突发疾病逝世,享年34岁。
而上一次被大规模报道,大概要数去年8月,其在新三板正式挂牌上市。苦心经营16年,终于上市,得来不易。
在此之前,其曾创业板失败,更在3年亏掉了9618.15万元。这次上市新三板,算是一个劫后安慰。不过,可惜的是,终归还是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短暂的喧嚣背后,落寞依旧。
要知道,在天涯论坛的鼎盛时期,各种社会事件都从天涯开始起步,天涯一度是中文世界影响力最大的平台。
像之前的天下霸唱的《鬼吹灯》、孔二狗的《风云20年》、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等等很多超级IP,其实最早都是出自天涯社区。
但如今时过境迁,微博上市,微信吸引了人们众多的眼球,甚至新崛起的知乎、分答都要比天涯热闹百倍。
中国的互联网世界起步于 90 年代后期,但是受制于电信产业的发展,线 年以后的事情。因为早期的电脑性能比较弱,难以有比较好的互联网体验,而当时的网速又比较慢,且收费昂贵。在这种下上网,文字就注定成为交流的主要方式,这就带来了 BBS 的兴起。
1999年,毕业于中山大学的邢明,创办了海南天涯在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经过近五年的发展,公司由小企业成长为一个拥有120余人的中型高科技民营企业,成为海南网络IT业的龙头企业,并使海南网络业在全球华文网络界拥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在2004年“中国bbs社区100强”的大型评选活动中,天涯不仅与西祠、网易一起进入前三甲,综合排名第一,还博得了“最具投资价值第一名”的声誉。
固然,老板刑明是中文系出身,有情怀,但是没有太多技术追求。所幸那个时代,中文 BBS 其实并没有什么门槛,有门槛的,只是上网这件事。
在 PC 流行之前的年代,会用电脑不像今天一样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天生技能,而是一项需要花上几百元(购买力相当于今天上千元)学习的专门技能。电脑也不是普及品,而是普及率远比今天私家车更少的小康家庭非必需品。所以,能够在长期混迹于 BBS 的人,平均素质是比较高的、条件比较好的一类人。
而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有了 BBS 的兴盛。而随着上网人数的增加,BBS 达到鼎盛,天涯就是受益者,并且很快成为了领头羊。
其实,当年的论坛很多,但是天涯以社会事件与斗富等话题迅速出头,吸引了全球华人的关注。孙志刚案、朱令案都成为社会焦点。
而与此同时,一大批互联网时代的原创者也在天涯攫到了第一桶金,十年砍柴靠天涯出名,写文字买到了的房子。当年明月更是网络小说写成了书,成了名人。如果当年天涯赶上今天的互联网泡沫,怎么也得是一个估值几十亿的独角兽。
BBS 的兴起,起源于文字时代。而当宽带普及之后,互联网不再是文字,上网不仅能看看新闻,发发帖子,还能购物,还能看电影,还能玩游戏……
当BBS 的吸引力在下降,文字的竞争对手自然而然也出现了,这就是微博。微博虽然只有 140 字,但是它更快,更直接,门槛更低,而且它可以商业化。在 BBS 上,一篇才华横溢的文章,只会给你带来几十条评论,要赚钱得写稿出书。而在微博上,积攒到一定的粉丝数,就会有公关公司,广告公司上门,发发软广硬广,就能入账不菲。
诚如很多人所言,微博,微信还是浅薄化的。要深入讨论还是需要论坛的,并且,现流行的IP经济,是一棵不错的救命稻草。因为,IP策源不可能源自聊聊140字的浅薄,它需要积淀。所以,时代还留给了天涯一线生机。
但遗憾的是,天涯并没有抓住变现机会。曾经积累的众多优质IP,很快被别人开发摘走。天涯上一流的写手,也都在此之前相继离开。
该表格中,就是近几年来改编自天涯热帖的部分影视剧集。虽然并不全面,但从数据中就可以看出一些问题。这些所有的热门IP,利用天涯的影响力后,天涯便没有参与了。也就是说,当这些IP被拍成影视剧,天涯最多获得的只是一句“改编自天涯热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诞生IP,它提供了平台;但IP变现,它却可有可无。天涯总是抓不住机会。不去思考如何内容变现,不去用机制留住作者,天涯就只能是免费提供了平台让IP获得关注,而当别人赚的盆满钵满时,就可以把你一脚踹开,你却收获寥寥。
想当年,天下霸唱的《鬼吹灯》,在天涯首发之后,迅速爆红,成为当时的热门IP。可多长了个心眼的起点,马上利用变现的,就将其成功挖走,导致了天涯痛失一个未来的超级IP。而《鬼吹灯》的两部电影目前正在拍摄当中,万众关注,却已经不关天涯什么事。同样类似的例子还有孔二狗、当年明月等等。
当下,问答经济应运而生,知识变现成为可能。当BBS比微博微信更深刻的那部分,已被知乎、果壳这类网站替代了;在大众BBS中,天涯则又遇到了百度贴吧。
尽管天涯已经努力地无下限来吸引用户,但是相对于百度贴吧这种门槛更低的地方,天涯吸引力显然是不足的。
相反,今天我们看到小米,通过论坛为主搭建的网站,它能完成小米70%的销售额。汽车之家也是以论坛为核心发展起来,篮球领域的虎扑网、军事领域的铁血网、旅行领域的穷游网和蚂蜂窝等都成为各自垂直领域的佼佼者。
天涯,就跟它的缔造者刑明一样,缺少技术基因,有的只是情怀和理想。然而当时迁时易,这些东西反而会回过来制约天涯的发展。
天涯作为一个高知名度的社区,运营费用耗费较少。但是,但却频现资金短缺,这其中自然了管理的问题。但是更主要是机制,需要一个实用主义的机制。因为用户是实际的,并且用户也是最不稳定的。作为一个非工具性的论坛,不提供其以利益,退出是迟早的事。
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没有工具属性,天涯也很痛苦。邢明曾向介绍:“我们的专业团队已经拜访了很多发帖人和公司,告诉大家天涯的广告体系,想要把他们变成我们的合作伙伴……这比发几个广告帖更有价值。”其实,这就是新浪微博向微博营收大号要分润的前身。
然而,为时已晚。在这个不缺乏平台也不缺乏技术的时代,光靠情怀,已经卖不出好价钱,也分不到蛋糕。
所以,天涯社区从崛起到没落,预示着理想主义在互联网时代的出局。而那些没有想好创业目的、没有找准垂直细分领域,就盲目投入创业的创业者,应当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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