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吗?曾经当央视这个街采被各种调侃弄得狼狈不堪时,我在想,什么是幸福呢?小时候,幸福是一件东西,拥有就幸福;长大后,幸福是一个目标,达到就幸福;成熟后,发现幸福原来是一种心态,就幸福。
如今,每当情人节来临时,整个商场火爆、餐厅火爆、影院火爆、各种娱乐场所火爆,就连买一枝玫瑰,也价格暴涨、一花难求了。不知从何时起,爱情与浪漫,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LV和XO,或者Karl Lagerfeld墨镜和西铁城表以及Versace华丽时装。在喧嚣中,在葡萄美酒夜光杯中,在与爱情有关无关的相亲活动和接吻大赛赚取了足够的眼球时,我们似乎忘了,爱情,那些最初触动我们心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秋日下的一片红叶、春阳中的一首歌曲,抑或是一封情书、一首情诗?
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在《与爱情》中留下脍炙人口的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故/两者皆可抛”。我上军校时,我的闺密把这首诗写在一个精美日记本的扉页上,准备寄给远方的男友,预示着两情若是长久时,一定是志同道合的。她把那个笔记本贴在胸口,甜蜜地憧憬地问我,你说他会喜欢吗?
那是我们的恋爱时节,很文艺、很诗意,常常用最经典、最美丽的诗句,向爱人传递无价情意。黎巴嫩诗人纪伯伦的诗《笑与泪》(节选):“我注视着沉睡的大自然/细细地察看/于是我发现其中有一样无际的东西/他是那样顽强/能挺过严冬/在春天开花生长/在夏天结果繁荣/我发现那东西就是——爱情”。这首诗流传于我们青春的男兵女兵之间,不知是哪位男兵送给哪位女兵的,抑或是哪位女兵送给哪位男兵的。总之,我们崇尚这样的爱情,顽强,没有,没有铜臭,经得起血与火的。
还有沈从文的散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们喜欢那种柔软温润的感觉,爱上一个人一想到他心里就暖暖的、热热的,想一个下午,想一个晚上。想为了对方,应奉献出日光般的温暖,应倾泻出春雨般的情意。甚至不满足于此,就像《致橡树》所说“不/这些都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用一生的去爱,像一种。
读诗、写诗、赠诗,我们用青春的,用初开的情窦,演绎着一种富于情怀的“去功利”的恋爱方式,恰如著名诗人荷尔德林的名句“人/充满劳绩/但仍诗意地栖居”。诗意地栖居,我和夫君结婚时把两张单人床合成一张双人床,唱着邓丽君的《甜蜜蜜》;诗意地栖居,我们的婚礼在部队军官宿舍楼举行,战友们你送开水瓶,他送炒菜锅,构成了一个小家的简易家居,第二天便做出香飘满屋的三菜一汤;诗意地栖居,两个新闻人在婚礼的当夜还加班写稿,办公室里的罗曼蒂克就是抬头时眼神撞出的微笑。
当爱情沐浴在诗意的雨林里,当爱情滋润在诗情的精华中;当爱被浪漫的诗歌洗礼,当爱被纯真的诗句包裹,爱变成了一杯催人奋进的美酒,变成了一曲输送动力的战歌。于是,在一走来时,我们义无反顾、别无他求,总是相信追求的目标就在脚下、就在前方、就在我们挥汗如雨付出努力之后立即可以看到的彼岸。诗人汪国真在《嫁给幸福》里如此吟诵:“有一个未来的目标/总能让我们欢欣鼓舞/就像飞向火光的灰蛾/做烈焰的俘虏/摆动着的是你不停的脚步/飞旋着的是你美丽的流苏/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谁能说得清/什么是甜/什么是苦/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反顾/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作为军事记者,20多年来,我们的一次次出征——法卡山、征战东南沿海、疾驰三江抗洪抢险、奔赴汶川抗震救灾等等。
记得2007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夫君出发去到遥远的黎巴嫩和苏丹。春节临近,越来越浓的年味为那个情人节增添了浓厚的感彩,所有的人都在回家的上奔走着,夫君和另外一名记者则整装待发。
2月14日晚上,编辑部领导和战友们为他们送行,那是我惟一一次在情人节这天送花给夫君,我在花卉市场挑了一朵“蓝色妖姬”和一朵“白色纯情”,并用情人草和满天星簇拥成两把美丽的花束,一把送给夫君,一把送给与他同行的记者,一朵花的寓意是:一平安,一收获。
夫君走后,我在每天清晨6点到的传达室去取,那是我获得夫君消息的唯一渠道。2月17日,夫君此行发回的第一篇报道刊登,那篇报道发自黎巴嫩的贝鲁特,编辑部的编者按这样写到:中国维和部队官兵在其所参与的联合国维和任务区充分展示了和平之师、文明之师、威武之师的良好形象。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本报编辑部特派记者深入维和部队一线,独家报道我赴黎巴嫩、苏丹维和部队官兵学习、生活、工作、情感等方面的最新情况。
在当天的四版,同时刊登了两位记者和中国维和部队官兵共度除夕的照片,细心的女儿发现,摆在会餐桌上的菜其实只有3个,一个红烧肉、一个炸花生、一个凉拌菜,但是3个菜分别用十多个盘碟碗装着,琳琅满目的,不细看还以为是一满桌丰盛的宴席。餐桌上还有两位记者从国内带去的茅台酒,其实只能带两瓶,但官兵把茅台酒的酒瓶和包装盒都摆放在餐桌上,似乎有好多瓶茅台酒。
大年初五,我把婆婆公公、哥哥嫂子和兄弟姊妹,请到家里吃团圆饭,婆婆公公一进门就急切的问:“有他的消息吧?”我拿出一摞,两位老人带上老花镜,一字一字地阅读着:
苏丹首都喀土穆机场因沙尘暴而临时关闭,我们在开罗机场苦等了12小时后,才坐上飞机抵达喀土穆。苏丹洲领土最大的国家,但是交通和基础设施比较落后,从喀土穆到南部的中国维和部队营地,既不通火车,也没有长途汽车。在联合国驻苏特派团中国战友的大力帮助下,我们终于成功地申请到了乘坐联合国特派团飞机的通行证……
我看见婆婆的眼睛湿润了:“这种小飞机的安全性能吗?”婆婆不无担心地说。公公说:“那是联合国的维和军用飞机,你就放心吧。”儿行万里母担忧。我扶着婆婆的肩膀说:“没事,他会平安归来的。”在每位亲人的手中传递着、翻阅着,大嫂说:“真棒。”三弟说:“线日,刊登本报记者结束对中国驻黎巴嫩、苏丹维和部队采访的消息,两位记者写的《捎回百封家书,寄托万般亲情》的报道十分感人:“从满目战争创伤、险象环生的黎巴嫩,到高温酷热、蚊虫的苏丹,经过21个难忘的日日夜夜,我们结束对中国驻黎巴嫩、苏丹维和部队的采访。
在这次采访中,我们的内心始终充盈着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不仅是因为我们的行囊中,装着为维和官兵捎回的百余封沉甸甸的家书,更因为在与他们的短暂相处中,让我们有着太多、太多的。由于交通和通讯等条件的,维和官兵无法与家人通信或发电子邮件和打电话,如同身处与世之地。在他们当中,有的人出国后妻子生了孩子,却不能亲自向妻儿表达一声问候;有的亲人病故,却不能在最后一刻尽份孝心。一位姓张的士官在自己的孩子满月之时,用我们带来的海事卫星电话,跟妻子第一次通了音讯。他兴奋地告诉我们:“记者同志,我妻子生了个大胖儿子。临行前,我和妻子商量好了,生儿子就叫‘维和’,生女儿就叫‘苏丹’。”
在我们回国前夜,我的泼辣女老板中国驻苏丹维和部队的官兵依依不舍,围着我们说个没完没了,我们真切地感受到官兵对祖国和亲人的深深思念。我们提议,帮助官兵把家信带回祖国邮寄。第二天,起床号还没有吹响,官兵就陆续敲开我们的房门,把一封封书信交到我们手中。我们知道,这一封封书信的分量,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就是官兵内心深处向祖国和亲人诉说不尽的话语。
两位记者凯旋那天,领导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机场迎接,上大家开玩笑说,你送什么礼物给他?我一时无语。我在想,什么样的礼物可以承载弥漫在同为记者的我们20多年岁月中爱的空气呢?
不如还像当初,在心里为你读一首情诗吧。那首恋爱时就读过、一直读、还在读的诗;那首滋润过我们的爱情,甜蜜过我们的日子的诗;那首使我们的“根紧握在地下”,让我们的“叶相触在云里”的诗;那首在同甘共苦的日子里“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在美好幸福的时光中“共享雾霭/流岚/虹霓”的诗。同为军事记者的我们,“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的/足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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