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记者 刘玉锋 匡萍
历史为什么越来越被关注?怎样做好历史,并吸引年轻人来参与?
10月27日至28日,湖南图书馆为纪念建馆110周年,举办“图书馆与历史及地方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来自中国、美国、英国、塞尔维亚、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的200多位专家和各历史团队,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和分享。本邀全程跟进采访本次研讨会。
为了培养湖南历史的新生力量,让更多的年轻人参与“打捞身边的历史”,2014年11月,本报将与湖南图书馆、新历史合作社联合发起湖南青少年历史培训,并与崔永元历史团队、新历史合作社共同征集 “家·春秋”湖南大学生历史影像记录。
新历史合作社:
中国第一个历史产品的全生产平台,由原《看历史》核心团队于2013年6月1日发起,百余名历史专家参与,专注且专业于生产优质历史内容产品,聚合更多的参与到历史记录中。
声音
通过人们的声音留下一段关于这个时代的记录
美国历史学家唐纳德·里奇谈“变革时期的历史”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巨变的时代
我曾经赞叹我祖母的一生,她生于1888年,死于近一个世纪之后的1986年,一生经历了许多不寻常的改变。她出生在马拉篷车的年代,最后却观看了宇航员在月球漫步的情景。我以前觉得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是无法经历那么大幅度的变迁的,可是现在我的孙子孙女们认为我是另一个时代的产物—居然活在个人电脑、智能手机和网络都还没有发明的年代里。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巨变的时代。在我的有生之年,美国及南非国革除了种族隔离制度,而中国的工业化使其成为一个巨大的经济体,改变了无数老百姓的生活。 所有这些事件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激发了很多历史项目。那些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变革时期的人们,都会自己把经历过这些改变的人们的声音记录下来,让日后的研究者受益。英国的小说家大卫·洛基曾阐明:“历史是不在场者对在场者的判决。”我们史家决定要让那些“在场者”有机会把他们过去的经历和想法说出来并记录下来,为子孙留下。
最好的项目应该是包括所有社会层面的声音
为历史留下声音这样的行动早在现代录音机还没有发明之前就开始了。三千年前,中国周朝的史官记录了老百姓的谚语,希腊最早期的历史学家希罗多德以及修昔底德也曾做过关于波斯和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所有的法庭、立法机构、教组织、历史学家以及记者都会用不同的速记和的方式记下的内容。
在二十世纪初期,钢丝录音机被发明出来,但它们笨重又不易使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第一批历史档案的成立与当时问世的磁带录音机有直接的关系。1960年卡带式录音机面世以及后来1990年代电子技术的出现,加速扩展了历史的实践。
在美国,开创历史的学者都是传统的历史学家。在当时,他们担心电话的流行会取代信件及文字,所以开始做历史。这些学者都从事、军事以及商业历史方面的研究,当他们做早期的历史时,他们所的人物都是家、军官以及商业主管。
与之相比,早期欧洲的历史是由社会学家和文化历史学家所发起的。他们挑战“由上至下”的治史方式,他们要写“由下至上”的历史,将先前被边缘化或完全被摈除在历史之外的声音记录下来。历史学家为了这两种不同的治史方法争执了许多年,直到人们两种方式都可行时,才达成共识。 其实,最好的项目应该是包括所有社会层面的声音—上层、中层到底层,依项目的主题而定。
收集时要掂量各方看法的
我最初接触历史时还是研究生,当时我在撰写一篇关于詹姆斯·M·兰迪斯先生的论文。在我还没有开始这一项目前,这位先生已经去世十年。
偶然间,我发现兰迪斯先生在临终前做了一个很长的历史。 当我第一次读到那份时,我大开眼界。我想要研究的人物,居然亲口向我叙述他的一生以及他的事业。他一生的事业一帆风顺,可他的个人生活一败涂地。很自然地,在那次中,他仅谈了他成功的那一面。我需要审视这个人另外的一面,才能写出完整的传记。我开始去他的遗孀、儿女、同事、朋友和对手。那次的经验一样令我大开眼界,因为每个人都不同意另一个人的说法,事实上,他们彼此尖锐对立。
那些反而让我对研究对象的理解比先前更加模糊,而不是更加清晰,也让我理解到历史不仅与记忆相关,更与个人有关。每个人看人或看事都是以自己的视角为出发点的。所以在收集时,我们需要掂量一下各种看法的,将所有看法都纳入到我们塑造的最终画面中,让它愈立体化愈好。
历史的主题:时代变迁
做得愈多,我往往想知道我问的问题是否合适,也常疑惑我该如何诠释收集到的所有相互矛盾的观点。很幸运,我发现许多历史组织办了各种培训班和来讨论这些议题。
在美国,有一个包含本地的和地方的历史团体的网络,导致了日后“美国历史协会”的成立。很多国家也都成立了的历史协会。还有一个很活跃的“国际历史协会”,他们每两年开会一次,将世界各地从事历史的同行聚集一堂。
在历史的会议上有一个持续不变的主题,那就是“时代的变迁”。国际历史协会聚集在南非开会时,正好是南非种族隔离结束之后的十周年,许多环节的主题都是有关于南非社会的变化,主讲人也谈到的艾滋病如何在南非,提醒我们并非只有经济和可以影响人们的生活。我记得一个特别辛酸的项目,叫“记忆的盒子”,在这个项目里,濒临死亡的父母为即将变为孤儿的孩子们录下家庭的故事和其他的回忆。
历史将受访者的经验和贡献不被遗忘
数字使得设备变得越来越便宜,也越来越没有性。现在不需要打很亮的灯光,也不需要一个摄影小组围着受访者,打扰他们,就可以制作出高水准的视频。一旦完成,数据处理完毕,互联网可帮助我们把回馈给参与的社区,并与世界各地的者与研究人员分享。
虽然历年来历史的变化很多,可与受访者面对面进行的基本原则并未改变。历史需要一名准备充分的者,问一些慎重考虑过的问题,然后让受访者用自己的话来回答。
做一个有效的,需要者与受访者建立融洽关系,给予受访者足够的自信坦诚地回答问题。受访者也需要有耐心坐着听完所有的问题而不去打断,并做出正确的抄本。这些特质都是不变的。
我们这些史家捕捉各式各样的题材。然而,我们因为一个共同的研究方法而联合起来。最重要的是,我们将通过人们的声音留下一段有关于这个时代的记录,不然的话,在以后撰写历史的时候,将无法再找到那些声音。历史将受访者过去的经验和他们的贡献永远不会被遗忘。
(据10月27日唐纳德·里奇在湖南图书馆的主题整理)
互动
征集“家·春秋”大学生历史影像记录
2014年,市永源公益基金会、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我的历史”公益项目等联合发起“家·春秋—大学生历史影像记录计划”。作为湖南唯一的合作伙伴,本报特面向湖南高校的学生,征集优秀的历史纪录影像作品参赛。
“家·春秋”计划旨在通过参与、培训和,逐渐在年轻人和普通人中培养从身边抢救历史记忆、人人都来做史的观念和基本方法。、社会、公共机构对历史的重视,更多的力量一起来留存、守护历史的记忆。入选的志愿者将获得历史学家的指导,并获得一定的经费支持。另外,新历史合作社还将于11月13日至14日在深圳发起首届当代历史记录者大会,届时诸多历史机构与学者将在会议上亮相。
11月中旬,本报将联合湖南图书馆、新历史合作社等,共同搭建湖南历史的研究实践平台,打造面向青少年的历史培训,聚合广泛的历史参与群体,汇集历史学术等机构以及学者加入到历史领域中,敬请期待。
报名方式
1、报名主体应是在校大学生,团队组成至少2人,不多于5人。每个团队需有1名指导老师。
2、填写报名表格,提交征案说明视频(包括团队介绍、受访对象的基本情况等),视频不得短于3分钟,但也不能超过5分钟,简要阐述方案。一并发送到指定邮箱。
报名表格请进入页面下载。
报名邮箱:。
欲知更多详情,拨打电话。
问答
历史为什么越来越被关注?
史是一种非常的历史,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进来
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历史的发展有不同的速度和原因。在苏联史发展的原因是它可以找回大量被的记忆;在拉丁美洲,史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找回那些被的人的;在,这跟土地的和当地人群的有关;在欧洲,我想史兴起的原因是史可以给我们另一种观察历史的角度。史是一种非常的历史,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进来,普通人和专业史学家,这个可以给我们一个对历史的主观性的认识,同时也是普通人的声音。
—罗伯特·珀克斯(英国国家图书馆历史馆馆长)
中国的历史经历了怎样的发展?现在是怎样的状态?
要探索历史的多元方式,实现纪录片、社区计划、网站、APP等成体系的历史发展
中国历史发展基本上有三个阶段:上世纪80年代,收集中国近现代历史上重要历史事件与人物的资料的实践。第二个阶段:上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这个时期历史概念引入中国,中国历史逐步发展。第三阶段:21世纪以来,中国历史实践与研究爆发式发展。
20世纪90年代,历史在中国得到广泛应用。一方面是实体社区历史研究,比如校史、少数民族史、商业和企业史、农村等。更为广泛的是虚拟社区的研究,其实就是对每个群体的历史研究。目前中国社区历史的呈现方式不够多元,主要呈现方式是研究出版物。历史最大的价值在于声音和思想,所以我探索历史的多元方式,实现、展览以及社区计划、网站、博客、APP等成体系的历史发展。
—杨祥银(温州大学历史研究所所长)
如果我们准备做一个历史项目,该如何取舍?
有四个可供参考的标准跟大家分享
对于这个问题,我有四个可供参考的标准跟大家分享。我想第一个是要界定主题,这个主题是跟现在的需求和兴趣相关的,大众对它有兴趣的东西。第二个是抢救性的考虑,人都会老去,人们的记忆也会褪色,所以我们应该考虑一些即将老去、即将被遗忘的人们。第三个原则就是前瞻性,或者说对未来的预期,这个比较难预计,但我们应该尽量去选择一个主题,这个主题所产生的资源体系,下一个时代或者说50年后的人们仍然会觉得它有用,仍然能够发挥它的服务。第四点就是它的独特性,我们选择一个主题应该考虑它不是很多单位、很多地方都在做的,而是具有自己的独创性和独特性。
—布莱恩·肯农(美国杨伯翰大学历史教授)
我是一名中学老师,经常带着中学生做历史,您有什么好的?
把人生生活和史学的历史课结合起来,是一个最好的方式
我觉得这样有价值,而且十多年前我就想做这个工作。我觉得现在中学生的历史学得实在是太枯燥,把历史这门学科都给毁掉了。现在的历史课本改了几次教材,但还是没有脱离宏大记忆的范畴。我觉得学历史是一个最、最活泼和人生有直接关系的学科,被改成了一个整天背“赔了多少银子,赔了多少土地”的资料。所以我觉得把人生生活和史学的历史课结合起来,这实在是一个最好的方式。
—定宜庄(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
(据10月28日相关互动讨论整理)
整理/记者 刘玉锋 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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